年岁的淤痕

蹩脚诗人、深海造物、人间旅者、永远的思春期少女。你可以阅读我,但不要试图读得太懂。

二元论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个十分寂寞的想法:我觉得这整个世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存在”。

我无法定义这个存在,因为它既是生物也是非生物,它不是肉体也不是灵魂,而是一个统一的“意志”。小孩子不会想得那么复杂,我那时只是一时间觉得也许我的亲人和我的同学说不定都是“一个人”——他们共享我的情报,他们装作只知道自己能知道的事,但这种共通的意志在主宰他们的行为,比如一个女孩让我难过,另一个女孩来安慰我,这并不是她们个体意识的体现,而是有一个公共的意识在背后操控。

这个想法是逐渐成型的,原因不明。但在我还存留的记忆里,我确实以这种角度看过世界。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一个故事的主角,而整个世界是一个舞台,我孤独地进行着故事的脚本,但正因为如此,聚光灯全部打在我身上。我一度为此感到很恐慌,这意味着我无法相信他人…具体的体现是我并不知道我告诉玩伴“你不要给老师说”的小秘密是否真的绝对保密。对亲人我也无法全身心地相信,因为他们和路上的陌生人也许并没有区别。我甚至连“过去的自己”都无法相信,因为我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放到这个舞台上的,过去也许全是虚假的。

因为十分可怕,所以我并没有一直这样看待世界,而且我也很快发现我不是舞台的主角,因为数码世界没有召唤我,也没有任何守护蛋出现在我的枕头上。但这个想法根深蒂固地在脑内留了很久,也许是求知的本能,也有可能是恐惧。

但我毕竟不是什么天才之人,小学的时候我只是比同龄人多看那么一点点闲书,早一点点知道元素周期表,早一点点知道糖叫碳水化合物,早一点点知道咖啡豆的产地和新航路的开辟,但其实也非常不求甚解,比如我至今想起来我解释的地震原理是错误的还会感到羞愧,至于元素周期表,除了那些字都好难认以外我只会用它们给同伴编科学怪人的故事来吓人。

然后在高中的时候我了解了那么一丁点哲学,我和二元论这个概念实在相见恨晚。知道除我以外还有别人这样想,而且是早就有人这么想过这一点让我感到心安,但也有一点点失落,我又一次证明我并不独特。不过二元论带来的恐慌在我看完苏菲的世界后又达到了顶峰,如果我无法得知周围任何人真实的想法和感受,那我如何证伪他们是同一种存在这种观点?如果真的有更高维度的意志在操纵我周围的一切,比楚门的世界更难寻找到真相,该怎么办,应该沉浸其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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