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的淤痕

蹩脚诗人、深海造物、人间旅者、永远的思春期少女。你可以阅读我,但不要试图读得太懂。

[读书笔记]《红与黑》司汤达

书名:《红与黑》

作者:司汤达(罗新璋译本)

 

[1]

教堂阴暗而空寂。这时适逢节日,所有彩窗都遮着深红色的帷慢,阳光映照之下,令人目眩神夺,一派庄严的宗教气氛。

 

 

[2]

于是就有叹息,因压抑而更深邃, 还有偷偷的一瞥,因偷觑而更甜美, 还有火一般的羞红,尽管不是出于犯罪。 ——《唐璜》第一章第七十四节

 

 

[3]

展望于连的未来,似不宜做太坏的评估:圆滑与审慎兼具,把一套虚伪的论调编得滴水不漏,在他这个年纪,已属不恶。至于声调和手势,是因为他一直与乡民为伍,没见识过大场面。以后,一旦有机会接近大人先生,那无论是姿势还是措辞,就会粲然可观了

 

 

[4]

伟大的行动,将随着不能实现的希望,同归于尽;而代之而起的,是平庸的现实,

 

 

[5]

如今他要选择的,不是善与恶,而是碌碌无为的安闲舒服呢,还是少年气盛的英雄美梦。

 

 

[6]

爱情一字,拉丁文作amor, 起始于爱慕,终极于死亡, 但在此前,是无尽的怅惘,忧伤,悲泣,欺骗,罪恶,懊丧。

 

 

[7]

在爱恋、悔恨、欢娱的交迭中,日子过得如闪电一般快。

 

 

[8]

他可以耽于辉煌的驰思,不至于时时刻刻给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强迫自己去探究卑劣的人心,再用虚伪的言行,行其欺诈的勾当。

 

 

[9]

富有想象的人,往往很自负,而自负易致迷误,把意愿当作事实

 

 

[10]

这些来信尽管措词十分得体,字里行间却透露出如火一般的热情。一种深切的悔恨,似乎跟这份情爱在较劲。“这样更好,”彼拉神甫想,“这少年爱的,至少不是一个不信教的女人。”

 

 

[11]

他往往把他们的看法,陈述得比他们本人还清楚:先声夺人,这就犯忌。

 

 

[12]

彼拉这位严格的詹森派,曾立下一条一成不变的准则:要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有价值,且在他的欲望前面,在他的事业前面,设下重重障碍。若真有本领,自会克服困难或绕过障碍的。

 

 

[13]

人类的一切情感都会给离别摧毁的。

 

 

[14]

国家好比一条大船,人人都想去掌舵,只为掌舵的报酬丰厚。而普通的乘客,难道连一角立锥之地都不可得了?

 

 

[15]

他为了免做鱼肉,才做了刀俎,而且是可怕的刀俎。

 

 

[16]

任何真正的痴情,千思万想,总是围着痴情本身打转。

 

 

[17]

事实上,神甫对自己喜欢于连,良心上颇感不安;这样直接干预他人的命运,不免存着一点儿宗教恐惧心理。

 

 

[18]

“孩子,永远别说‘命运’这词,应该说‘天意’。”

 

 

[19]

他的容貌,高贵而空虚,反映出他思想的合宜与空泛:恰是和蔼可亲的雅范,又是唐突和嘲谑的对头,言行举止的庄重自不必说。

 

 

[20]

“还有,这对蓝莹莹的大眼睛,在正要泄露真情的一刹那,却慢慢儿垂了下来,”他身边一人说道,“真的,没有比这更曼妙的了!”

 

 

[21]

于连对他们伟大的品格不胜向往,以至眼睛看着拉穆尔小姐,却视而不见,没想到是她,没想到要跟她打招呼。等到他睁大眼睛终于看到了她,眼神马上暗淡了下来。千金小姐注意及此,辛酸滋味只自知。

 

 

[22]

“总之一句话,小姐,”他逼近一步,样子很可怕,“一个想扫除愚昧和罪恶的人,必须像暴风雨一样摧枯拉朽,不分青红皂白地施虐作恶吗?”

 

 

[23]

每次相见,在接续头天近乎亲昵的口气之前,两人心里差不多都要问一问:“今天,我们是友是敌?”

 

 

[24]

芳心的向背是一目了然的,直截了当的。

 

 

[25]

每次打起精神想干点正经事吧,脑筋动动,便迷失在深思冥想里。过了一刻钟惊醒回来,心头怦怦直跳,脑子里乱糟糟的,迷迷惘惘想道:“她会爱我吗?”

 

 

[26]

玛娣儿特时常感到厌烦,说不定在哪儿她都会感到厌烦的。这时,琢磨琢磨挖苦话,对她就是一种消遣,一份真正的乐趣。

 

 

[27]

蓦地有个想法,照得她心头一亮:“爱的幸福,敢情已降临到我头上?”一天,她想到这里,喜极欲狂,快活得难以想象,“我心有所爱,情有所恋,这是明摆着的事!在我这年龄,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如果不在爱情里,又能在哪儿找到欢快?不管我怎么肆力,对匡泽诺、凯琉斯之流,就是爱不起来。他们可谓十全十美,或许太完美了,总之,叫我感到腻烦。”

 

 

[28]

这种宠溺,是补救不过来的。大家使她相信,由于家世、财产等优越条件,她理应比旁人更幸福。这就是贵为王公仍感烦闷,以致干出许多疯狂事儿的根源。

 

 

[29]

但于连确信,她卧室里总放着一两本伏尔泰的哲理著作。这是一套装帧精美的全集,他也常偷出几本去读。每次拿走一册,就把两旁的书松松开,把空当遮掩过去。但不久就发现,另有一人也在读伏尔泰。于是,用了一下修道院学得的伎俩,把三二鬃毛搁在拉穆尔小姐可能感兴趣的书上。果然,一连几个礼拜,这些书不知去向了。

 

 

[30]

这位少女,原本生性冷淡,心烦气躁,只对机趣些的话才听得进,不料给于连突如其来的怪脾气一撩拨,倒激起她本性中全部的狂热。

 

 

[31]

这颗高傲而冷漠的灵魂,生平第一次受到狂热的裹挟。但热情纵然压倒高傲,却还恪守傲气养成的习性。

 

 

[32]

于连大窘,一时里手足无措,心中实在没有一点儿爱的意思。

 

 

[33]

直到此刻,这幽会透着幽冷,冷得叫人恨起这份情来。这对一时失慎的少女,该是何等的教训啊!为了这样的片刻,值得把一生的前途葬送吗?

 

 

[34]

这种欢爱带点以意为之的味道。激情式的爱,还只是一种供人仿效的榜样,而不是现实的存在。

 

 

[35]

痛苦使他乱了方寸,惊艳使他不知所措,竟至一时软弱,用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委婉声调,对她说:“这么说来,您不再爱我了?”

 

 

[36]

不久之前,他就等钟敲半夜一点,可以爬进她的闺房,而此刻却有幸聆听她的密谈,讲她对别人的爱!一个血肉之躯的人,所能忍受的苦痛已到不能再逾越半分的地步。

 

[37]

理智的爱,无疑比情感的爱更清醒;这种爱,只有片刻的狂热,因为太了解自身,不断在审查自我,因为是观念的产物,所以不会目夺神摇。

 

 

[38]

小说好比一面镜子,鉴以照之,沿着大路,迤逦行去。有时映现蔚蓝的天空,有时照出的却是路上的污泥。而背篓里背着这面镜子的人,你们直斥之为不道德!镜子照出污泥,你们却责怪镜子!要责怪,还不如去责怪泥泞的大路,尤其应该责怪路政监察官,为什么让潴水积成了滩。

 

 

[39]

一死了之,妙极了,像是惬意的休憩,像是向又渴又热的沙漠旅人捧去一杯冰水。

 

 

[40]

对个性强悍而高傲的人说来,生自己的气,跟对别人发火,相去只差一间。

 

 

[41]

所谓“贵族式的端庄”,除了一丝不苟的礼数,更表现为对任何热情的无涉。

 

 

[42]

他感到爱丝情缕一直渗进他内心的边边角角。

 

 

[43]

“教她有所畏惧!”他突然吼出来,把书往远处一扔,“只有教对手害怕,才会乖乖听命,才不敢小看我。”

 

 

[44]

世人将不再听到我说话,看到我握笔。你得到的,将是我最后的话,最后的情。

 

 

[45]

他刚跟死亡打了照面,看到了其全部的丑恶形状。伟大的心灵,慷慨的胸怀,这些绚丽的幻象,像彩云遇到暴风,都消逝得无影无踪。

 

 

[46]

岁月会给他一颗恻隐之心,而且也会治好他多疑的毛病

 

 

[47]

”这时,她心里激扬着一种豪情,一种不无得意的豪情:“嗨,我的嘴唇此刻吻着这漂亮的头发,不出二十四小时,就会变得冰冰凉了。”

 

 

[48]

“孤独地活着……多折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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